沉默,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酒气,怒火,疼痛,难堪。混在一起,在空气中无声地发酵。
两人都维持着姿势没动,过了好一会儿,周琼瑛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。她转动僵硬的脖颈,看到了茶几上散落的卸妆工具,心中有些复杂。
“抱歉…”她翻身下了沙发,脚步还有些虚浮,径直走向浴室。果然,镜中的自己已经卸干净了妆,看来确实是他的手笔,那又是怎么发展到后面的……
以及——啊啊啊她刚刚怎么,打了简逸?!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掌。
“操。”她对着镜子骂了句脏话,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拍在脸上。镜中的女人眼圈发红,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什么。
又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,她拿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出来,里面的药品都按有效期重新排列过,止痛药和胃药放在最顺手的位置。
回到客厅时,简逸仍保持着被她推开时的姿势,周琼瑛顿了一下,默默走到他身边,声音有些沙哑:“坐下吧,我…抱歉。”
简逸机械地移动身体,在沙发边缘坐下。他摘下眼镜,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镜架,目光低垂,并不言语。
“可能会有点疼。”周琼瑛拧开一管药膏,冰凉的膏体带着淡淡的薄荷味。她蘸取了一点在指尖,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脸颊上的红肿处。
药膏带来的清凉感确实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,她指尖那点细微的触感,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简逸混乱的心绪。他抬起眼,目光紧紧锁住她近在咫尺的脸。
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上移,最终定格在她左边眉尾,那里,有一颗小小的,颜色很淡的痣。
那颗痣他看过无数次,在无数个清晨或夜晚,在他曾经以为理所当然的亲密时光里。
此刻,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,那颗小小的痣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。
离得太近,她的气息,萦绕在他鼻端。
复杂难言的情感洪流压抑了太久,是爱?是恨?是求而不得的痛苦?还是濒临失去的恐慌?
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塌。
周琼瑛涂完药膏,准备起身,简逸却猛地抬手,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,掌心滚烫,力道之大,让她吃痛地蹙紧了眉。
“简逸,你……”话音未落,男人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,倾身向前,唇瓣重重压上她眉尾那颗小痣,滚烫而沉重。
周琼瑛整个人僵住,手腕还被牢牢攥着,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眉骨,感受到他唇瓣的颤抖和那份近乎暴烈的情绪。
吻,从眉尾的痣开始,迅速蔓延。他放开了她的手腕,双手转而捧住她的脸,辗转地吻上她的额头,挺翘的鼻尖,最后,重重地捕获她的唇。
“唔!”周琼瑛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,被他彻底卷入这个狂风暴雨般的吻中。简逸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,长驱直入,充满了掠夺性,带着惩罚,带着宣泄。
酒气,药香,混合在一起,危险而迷乱。
她起初还在抗拒,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试图推开。但酒精的余威、连日来的疲惫、还有内心复杂的愧疚感,让她的抵抗迅速变得绵软无力。
她开始被动地回应,抵在他胸口的手,不知何时紧紧抓住了他睡衣的前襟。
察觉到她的软化,简逸动作温柔下来。捧着她脸颊的手移到后颈,轻轻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。吻从暴烈转为缠绵,像是无声的道歉,又像是绝望的挽留。
周琼瑛不自觉地仰起头回应,徒劳地在他怀里扭动喘息,破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红肿的唇瓣间溢出。
他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窒息的吻,但钳制并未放松分毫。手不再满足于禁锢,而是带着燎原之势向下探索。宽大的手掌轻易覆盖住她挺翘的臀线,隔着裙摆用力揉掐,仿佛要将她的骨骼揉碎在自己掌心。
他的腿强硬地挤入她双膝之间,迫使她分开,她被迫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,腿无力地垂落在地毯上,足尖虚虚点着地面。这个姿势让她全身的重量都依附于他,脆弱得如同攀附大树的藤蔓,只能承受他给予的一切。
下一秒,简逸将她整个人抱起,大步走向卧室,失重感让周琼瑛惊呼出声,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,卧室里光线昏暗,只有门缝透进客厅的一点微光勾勒出两人纠缠的轮廓。
她被重重地抛在柔软的床垫上,身体微微弹起,还未及反应,灼热的男性躯体已经不由分说地覆压下来。
衬衫的前襟已经完全敞开,周琼瑛下意识地蜷缩,试图用手臂遮挡,却被他轻易地单手擒住双腕,强硬地按过头顶,固定在枕头上。
这个姿势让她彻底门户大开,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燃烧着欲念和怒火的视线之下。
“看着我!”简逸深沉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,像锁定猎物的猛兽,带着吞噬一切的光芒,死死锁住她迷乱的双眼,“我是谁?”
真幼稚,周琼瑛扭开头,拒